我们,还能见字如面吗?
我们,还能见字如面吗?
姚瑞林(襄阳市襄州人民医院)
作家木心在《从前慢》的诗里写道: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/ 车,马,邮件都慢/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”
短短三两句话,一二十个字,简洁明快、意蕴无穷的画面,瞬间跃然眼前。
扪心自问,已经有多少年了,竟然再未曾提笔给人用纸写过信?
电话、网络、E-mail、微信、QQ,义无反顾地代替了当年的纸信。
确实快,嗖地一下,就到了想到的地方。
但终究心头少许落寞,总觉得遗失了什么。
是什么呢?
哦,思来想去,恍然大悟,原来是当年的那种等待的、甜蜜的、度日如年的感觉。
以前的信,洁白,如同收寄两端的我们的心。
尺牍,尺素、尺翰、尺简、尺纸,尺书。
鸿雁、雁足、雁帛、雁书、鸾笺
、鲤鱼。
多么美丽的名字,看着就觉得舒心。
在情窦初开的美好年华,有时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姑娘。
那些无数想说不敢说、想言羞于当面言的话语,都在难眠的夜晚,一颗一颗,勇敢、艰难、反反复复,最终又忐忑地落在漂亮的信纸上。
纸短情长,言不及义。
但愿收到信的你,最终会懂。
而后,把铺满心情的信纸,小心翼翼地折叠成心形、船形、三角形、四方形、五角星形,一切可以想到的形状。
然后装在精心挑选的、印着各种花纹的信封里。
再用舌尖润开邮票的背面贴上,寄出对她的向往。
在此后的时日里,忐忑而又焦虑地等待信件将要送达的地方。
抬头向天,想象着那时的美丽画面。
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。
骑着绿邮车、戴着绿邮帽的邮递员人当当当地敲开了她的门窗。
头发杂乱无章、睡眼惺忪的她一袭长裙,懵懵懂懂地接过了那封皱褶的的信件。
拆开信封的瞬间,红云飞满了她粉红的面庞,想扔,舍不得扔,想藏,却不知朝哪儿藏。
美丽的姑娘呦,被一封信折磨的又兴奋、又慌张。
即便没有及时收到她的回复,也把那当做一种青春绽放的暗香。
即使等白了鬓发,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?
待到终于等到回信,那种感觉,晴日万里,海阔天空!我看青山多妩媚,青山见我也如是。
于是, “字字朝看轻碧玉,篇篇夜诵在衾裯。”
少年的情窦初开,青春的思念熬煎,羞于直言的絮语,难以面叙的心迹,一切,都在纸上,见字如面。
一回眸,多少年琴声已远。
远去的岁月,远去的身影,远去的青春,以及亲爱的你,我们还能见字如面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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